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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技

feelings;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来往的行人颇多,掩盖不住的是夜色渐浓。经过天桥下面时,我的目光又一次移向那个拐角的位置,莫名的心痛再次涌出,两个瘦小的让人心疼的身影还在那里。

一个手中捧着一只铁碗,向路过的人不断作揖要钱。被欺骗后气愤的感情的积累,慢慢令我从心里非常厌烦向过路人要钱骗人的这些人。面对这个冬天里衣着单薄的小姑娘,我脑海里想起的是昨天将钱放到她碗里时,那声稚嫩又略显熟练的“谢谢”,令人心中感叹不已。也许对成佳节又重阳人来说,她所做的事情的难度在某种意义上并不算高,可是如果这样从早到晚,从昨天到今天,再到明天,并且不知到哪天呢?并且她们,她们本应是在快乐的童年的。

另一个则蹲在地上,目光里尽是茫然,呆呆的看着面前地上置着的简陋的杂技道具。那道具可令她在用嘴咬住手柄的时候,使头部和腹部弯曲到相反的方向,整个人形成一个圆弧,然后全身绕着嘴上咬住的手柄来旋转。每次我见她这样时,都觉得心中难受。谁家的父母会忍心让自己年幼的子女在这寒风里,穿着如此之少,做这样的事情呢。下午都已经走出离她有一段距离时,我还是忍不住又一次将钱拿出来,放在她面前的小盆之中。我心里很想帮她,却又担心这样的做法会让她幼小的心中留下自己这样做是正确的观念。这个小姑娘眼光没有一丝移向我的动作,仍如平时一般茫然。也许她早已被生活的艰辛、人情冷暖与世态炎凉填满,再容不下其它事情;又或者她早已被恶毒的幕后人做了不人道的事情,根本无力来思考自己动作之外的任何东西。不管怎样,她的熟练的转动与木然的反应都使我心里莫名的难过,有种不吐不快的感觉。

我很愤怒,高居庙堂之上的人,早已被追名逐利的想法填满了内心,无休止的拆拆建建只照到了华丽耀眼的GDP,宽阔却拥挤的道路与高过蓝天的楼房掩盖了民众的疾苦。人们要的是什么,是柴米油盐与立身之所;我很无语,远在象牙塔中的人,心中想着的是经世济国,统计数字与货币发行的公式将个人的生死与福祉都推到了学科之外。华丽的数据与美妙的结论摭不住渐渐空虚的菜篮。一家的欢乐与欣喜被偶尔下调几毛钱的白菜与短暂不用出钱的免费地铁相连;我很无奈,我们自得于刚刚推导的公式,但满纸的原理、众多的模型与计量,却解答不了眼前的这个现实又心酸的习题。我们玩弄的恰如一场游戏,自己能做的,最多是经己济家罢了。

尽管不是完美,毕竟我已拥有了许多。学了许久,仍然觉得心中少了一份什么。这一刻我才能体会邹极力推崇萨克斯的原因。耳边想起的是一句歌词: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点爱,世界将变成美好的人间。也许这个要求太过苛刻,那么是否人心中都能存一丝悲悯的心呢?连敬畏都没有的地方,还可以谈些什么?

已经很晚了,我已好久没写过什么,可是今晚,我很想把它全部写出来,不吐不快。